【边兴】雨气
边兴/雨气
回温总伴随着或多或少的雨气。
偶尔落一场不甘罢休的雨，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氤氲水气中。天灰蒙蒙的，见不着日光。建筑物、沥青公路与道路两旁的林木被冲刷去汽车的尾气，昨夜换洗的衣物却蒙上了一层阴郁的气息。若是打着伞出门，肩膀和裤腿会被飘来的雨气沾湿，新买的鞋子也不得不搁在明日的阳台。
于是张艺兴和边伯贤选择了闭门。
没有行程预定的假日，通常意味着三餐不律。在床上耗费逾十小时的青春，直到难以抵抗生理需求的浩势，才不得不离开惬意的被窝。不知该算早餐或是午餐，懒得亲自下厨甚至惰于下楼拿外卖，于是总会搜搜冰箱翻翻桌柜，寻出几包糕点和膨化食品就着酸奶以充饥。
蜂蜜黄油味的薯片，或者番茄味的薯笛。意见不统一时他们会默契地同时伸出右手进行猜拳——但这都是无用功，反正最后两包膨化食品都会被他们撕开封口。
最后一块薯片倒是不需要猜拳，张艺兴总愿意把它让给边伯贤。若是他没留神吃掉了最后一块，对方就会不依不饶地“嗷呜”一口咬住他的食指，舔去粘在指腹上的调味粉。
而后他们会窝在客厅沙发打游戏。张艺兴最近有点儿迷上了王者荣耀，边伯贤则是一如既往地迷恋他的candy crush。两部手机凑得太近，游戏的背景音乐总会相互干扰，混合成难以辨别的杂音，于是张艺兴索性关掉了配乐。任由candy crush的配乐几番阻断自己的思路，以及右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不安分地乱蹭着。偶尔有几缕发丝掠过他的脖颈，挠得他不禁直缩着肩，引来边伯贤撒娇似的抱怨。
“哎哟。”张艺兴空出一只手挠挠痒，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道，“躺这里。”
边伯贤一边奋力划着手机屏幕，一边“哇哇哇哇啊”地鬼叫着，又顺势从他的肩膀沿着臂弯滑到他的大腿上，享受起比硌人的瘦削肩膀惬意得多的、肌肉紧实的膝枕。
成员们对他们偶尔放纵荒度时光的举止并不多加过问，除了期间都暻秀询问了一遍是否需要进食，以及金俊勉不知是惩罚抑或是习惯性地丢来几件需要换洗的衣服，蒙在头上暂时阻绝了视线，急得两人都哇哇大叫。
那几件衣服被他们随意丢在了沙发边上，带着穿过三两次的些许汗味与潮湿的雨气。沙发椅背已然被蒙上了一层回温的浅薄雾气，沁湿的皮料隐约透着发霉的气息。
也不知这般毫无形象地躺了多久——边伯贤似乎已经过了十几关，张艺兴的王者荣耀也因被偷塔的次数太多而换成了微博信息提示音。大腿有些酸麻，活动前需要把它当枕头的人好生揉捏敲捶一番。边伯贤卖力地为他揉着腿，献殷勤之余不忘坦露自己的意图：“Lay哥，我有点饿了......”
“刚才暻秀问要不要吃饭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？”他歪着头问道。
“他问了吗？”边伯贤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，“嘿，他来过吗刚才？”
“噗......你说呢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，我的眼里只有Lay哥啊。”为了配合这句台词，边伯贤又更加卖力地为他捏了捏腿。
“是眼里只有游戏吧......”
“要钻进我的眼珠子里面看一下吗？看看它们是不是只被你所吸引。”
“钻进去你就瞎了咯！”
“没关系，反正我有healing unicorn的治愈啊！”
跟边伯贤贫嘴，总会落得下风。张艺兴只觉无奈又好笑，拿起手机翻开通讯簿检索起了外卖电话。
吃什么好呢。金枪鱼火腿芝士石锅饭、睡回笼觉的弟弟爱吃的炸鸡——让天秤座的他进行选择无疑是件难事。就在他犯愁着该作何抉择之际，边伯贤献宝似的从抽屉里摸出了两桶泡面。
油炸的热量预示着明日即将冒头的痘子，甚至可能伴随着轻微的口腔溃疡——管它呢。虚度时光就该配垃圾食品，放纵到底才不算辜负假期。于是两人兴致勃勃地煮上了水，撕开泡面包装纸倒入调料包，又从冰箱里寻了两根火腿，末了才搁上开水合起了纸盖。
“三分钟到了吗？”
“没到。”
“好了吗Lay哥？”
“没呢。”
“好了啦！”
“好吧，开吃！”
甫一揭开盖子，两只泡面碗立即氤氲开大片的水雾。温热的水气裹挟着廉价调料诱人的香味，在他们面前蒸腾着，熨热了空气中细微的雨气。“呲溜呲溜”吸食面条的声音打破了阴天的沉闷。
推开窗，能看见密布的雨点源源不绝地自天际坠落。风很轻，却足以将细小的雨丝轻盈带到他们的脸颊。窗外是被半日的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的街景，树叶被洗去灰尘，初生的草沾着豆大的露珠。天色依旧阴沉，地面却氤氲起萌芽的生机来。
张艺兴不禁哼起了“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”，被身后的边伯贤颇为不满地打断。
“想谁？”用的是蹩脚的中文。
“没谁。”他笑，不过是即兴哼了一句歌儿。
“从实招来！想谁？”
“那伯贤唱《想你的夜》时想的是谁呢？”
“想你。”
明明是唱给中国粉丝听的嘛——张艺兴并不打算拆穿对方。而后腰间被环上了一双温热的手臂，背后被熨帖上边伯贤的胸膛与体温。自左肩上传来的温柔歌声是雨天的安眠曲。
“雨滴落下，又偏偏让我难以入睡。
仍在等待吧，我似乎仍在等待着你。”
“等谁？”张艺兴也调笑道。
边伯贤不回话，埋头在他的左肩上轻咬了一口。
这场小雨直到傍晚也没能停歇。为了洗去身上潮湿而黏腻的雨气，张艺兴到阳台收拾昨夜换洗的衣物。但脱过水的衣服并未如他所愿地晾挂干爽，反而被半日的雨雾沾得愈加湿润。阳台上还挂着前天忘记收下的衣服，越晾越湿的布料浸染上了几分潮湿的霉味。
“Lay哥的内裤又晾不干了呢。”边伯贤摸了摸他那条夹在晾衣架上的内裤，上扬的尾音不知是调戏意味抑或是幸灾乐祸。
“哎哟喂！别乱摸！”意识到对方正暧昧地揉搓着那块臊人的布料，张艺兴急得涨红了脸，连忙拍开边伯贤恶作剧的手。
“又不是没摸过......”这么说着，边伯贤又好整以暇地勾起了嘴角，故意缓缓把鼻尖凑近那块单薄的布料，耸着鼻子嗅了嗅，“是青春的气息呢——”
“哎哟喂！”他可真拿这小恶魔没辙！
“开玩笑的啦，是洗衣液的味道呢……不过这么湿——今晚Lay哥又要借我的内裤穿啦。”
“伯贤！”他急于制止乱了阵脚，竟扯下了一件还未晾干的T恤。白色的面料沾染着潮湿的水雾，凉薄又厚重。边伯贤嬉笑着接过他手里半干的恤衫，凑到鼻尖嗅了嗅，又把衣料拉开，覆在他的头上。
宿舍里的动漫OST、练习新歌的声音、断断续续的吉他伴奏和远处车辆来往的鸣笛浸浴在朦胧的雨气里，什么都听不明晰。
雨天是静谧的梦境，掌心细不可见的水分子是悸动的心跳。
边伯贤拨开将他与外界阻绝的白色布料，钻进雨气缭绕的狭小空间里，与他交换了一个扑簌着热气的吻。
Fin.
最近回了温，南方总有落不停的雨。
无所事事的雨天，最喜欢的歌是羊毛とおはな-《雨にぬれても》。如果你也正无所事事，就稍微试听一下吧。
对了，末尾咸咸哼的歌是《下雨了》。因为歌曲的基调太悲伤，就没有用它来下笔。
不是一次两次写这种性冷淡的流水账。每回迫切希望蕾哥放个小长假，或者自己加班加到累趴的时候，总愿意让文里的他们代替我们，什么也不管不干地耗上一整天。
情人节快乐。感谢你看完它。
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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